芬蘭每年的冬季長達半年時間。在冰雪中穿行，貫穿芬蘭整個國家的歷史。(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北京-赫爾辛基，7600公里，中國到歐洲最短的直飛航線。
中國-芬蘭，因體育結緣，1952年新中國奧運賽場的第一面五星紅旗在赫爾辛基升起。
時光流轉。面向2022年北京冬奧，作為世界冰雪運動強國，芬蘭這個最早同中國建交的西方國家之一，首個同中國簽署政府間貿易協定的西方國家，再度走在對華合作的前列。
兩國元首親自推動，將2019年確定為“中芬冬季運動年”，這是中國與友好國家確立的第一個以體育為主題的交流年，在培訓、場館建設、賽事管理、冰雪休閑等各方面，為雙方提供了交流合作契機。
一年之計在于春。在草木初萌、冰消雪融的季節，記者踏上前往芬蘭之旅，探尋這個僅有500多萬人口冰雪運動強國的奧秘。
冰雪運動首先是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
“芬蘭人出生時就穿著滑雪板。”每年長達半年的冬季，讓芬蘭人學會了如何與白雪皚皚的冰雪相處。自然環境上的先天優勢形塑出芬蘭人熱愛冰雪運動的文化，而作為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這項運動也在政府的支持下不斷得到普及。
95歲高齡的芬蘭前奧運滑雪冠軍Siiri接受記者采訪(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在芬蘭冰雪之都拉赫蒂市的滑雪博物館，記者偶遇95歲高齡的芬蘭前奧運滑雪冠軍Siiri。老人精神矍鑠，健康硬朗。“只要健康的身體都可以滑雪，而運動會給你帶來更多的健康。” 她說，“我6歲開始滑雪，自學成才。今年95歲了，但只要穿上滑雪板，我就可以出去滑。”
芬蘭政府高度重視冰雪運動的普及。作為北歐高福利國家，芬蘭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有國家照顧，醫療費用全免，國家擔心民眾生病，由此積極倡導預防保健，而運動正是促進健康的有效方式。從孩童起，芬蘭人就被鼓勵積極參與各種體育運動，同時政府也非常支持學校用創新方式開展體育運動。
“芬蘭普通民眾從小就擁抱冬季運動，賞冰樂雪、享受冬天。”芬蘭冬季運動專業項目總監米科·沙林恩寧介紹，一切都從孩子開始培養，芬蘭學校的體育課程都包括冬季運動項目。從小學開始，滑雪滑冰就是必修課。“青少年體育技能教育，是推廣冬季體育文化的關鍵。芬蘭擁有很多世界級別的職業運動員，他們大部分從小就享受運動帶來的快樂，幼年的良好參與成就了未來。”
與擁有百年冰雪運動傳統的芬蘭不同，中國冰雪運動近年來才逐漸興起。面對中國“3億人上冰雪”的發展目標，芬蘭商務署官員Petri Tulensalo建議，中國需要創造和培育熱愛冰雪運動的文化，吸引更多年輕人參與。需要聚焦的不僅是北京冬奧會，應該著眼于推廣冰雪運動這一更好的健康的生活方式。與此同時，還需要持續建設民眾的冬季運動場所。
在拉赫蒂市體育中心，民眾免費享受專業冰雪場地。(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據介紹，目前芬蘭約有75個滑雪中心，40多個向公眾開放的國家公園。僅拉赫蒂市，由政府管理的戶外冰場就有25個。民眾可以免費享受與專業運動員同樣的設施。Siiri認為，中國政府決定通過冬奧會把冬季運動帶到中國，這是一個向大眾普及的有利契機。“參與冬季運動可以充分享受大自然，非專業運動員不需要特別好的姿勢和狀態，普通人完全可以照著興趣來。對于普及來說，能讓大家愛上冰雪運動，體驗到冰雪運動的魅力是最重要的。”
芬蘭將大力度支持中國冬季運動發展
中國2022年冬奧會籌備工作緊鑼密鼓。中芬冬季運動年，成為雙方加強冰雪運動交流合作的重要契機。兩國元首高度重視，希望雙方攜手打造冬季運動合作典范。“芬蘭今年要給中國在冬季運動方面最大的支持。”2019中芬冬季運動年芬方協調員Kati說。
作為傳統的冰雪運動強國，芬蘭在越野滑雪、高山跳雪、冰球、花樣滑冰、隊列滑等競賽項目上長期位居世界前列，已獲得168塊冬奧會獎牌、351塊世界錦標賽獎牌。在記者抵達的一周，芬蘭同時舉行兩場世界錦標賽——世界女子冰球錦標賽和隊列滑世界錦標賽。值得一提的是，此次隊列滑世界錦標賽首次迎來中國隊。
隊列滑世錦賽首次迎來中國代表隊——中國冰珍珠隊(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很多歷史性契機把中國與芬蘭用冬季運動聯系在一次，這是很有意義的事。”陪同中國冰珍珠隊前來參賽的中國花樣滑冰協會競賽顧問黃峰告訴記者，2017年花樣滑冰世錦賽在赫爾辛基舉行，中國運動員在雙人滑和男單項目共收獲1金1銅。這次隊列滑世錦賽來到赫爾辛基，中國是第一次歷史性地派出代表隊參賽。 “芬蘭地理環境適合冬季運動，也有悠久歷史，值得學習非常多。中國在個別冬季項目上有優勢，雙方可以在各個方面取長補短。”
迄今為止，中國冬季項目隊伍已經有超過700人赴芬蘭訓練，目前仍有170多名中國越野滑雪隊和中國冰球隊隊員在芬蘭集訓。芬蘭的培訓體系，正給中國運動員提供一流課程，把芬蘭的訓練理念和模式介紹給中國，積極幫助提升中國運動員的水平，為北京冬奧會做好準備。位于拉赫蒂市維魯邁奇的奧運訓練中心先后接待中國多個體育俱樂部，提供了從住宿、餐飲、訓練到體能測試、比賽等全套服務。
事實上，值得借鑒的還有芬蘭的冬季運動教育體系。據介紹，芬蘭既有針對大眾的冰雪基礎教育，也有針對奧運選手的最高水平的專業培訓。位于維魯邁奇的芬蘭體育學院，提供了冬季運動從基礎教育到高校教育的全套體系，在學院拿到碩士學位后，還可以申請普通高校的博士學位。學院會制定合理的培訓方案，幫助職業運動員在參賽之余還能完成學業，盡量避免他們放棄學習的幾率。“這也是芬蘭冰雪教育的特色之一，”維魯邁奇負責人Ismo說，希望向更多國際合作伙伴分享芬蘭在冬季體育方面的專業知識，特別是提高芬蘭在國際冰球教育中心的地位。
芬蘭職業運動員的傘形選拔體系也獨具特色。以冰球為例，芬蘭冰球聯盟每年會從各大區域中挑選運動員。但聯盟支持年輕運動員盡量在家里住，讓年輕人繼續在熟悉的環境里成長。大俱樂部不會從小俱樂部挖走人才，相反，要支持小俱樂部培養人才。出于平等為主的教育理念，教練的水平原則上是一致的，不會因為大小俱樂部而參差不齊。
Kati表示，芬蘭雖小，但冬季運動專業知識經驗覆蓋廣闊，從理念到實踐、從概念到細節，都有獨到的專長和經驗。中芬雙方在體育教育、賽事運營、基礎設施等方面的交流合作正蓬勃開展。
冰雪運動市場廣闊 合作前景可期
冬季運動，既是競技體育，也是休閑方式。“讓冰天雪地變成金山銀山”，白色經濟被認為是一個可持續的消費升級形態。隨著2022年北京冬奧會的成功申辦，中國冬季運動快速發展。未來幾年，中國冰雪行業迎來發展的黃金機遇期。
《2018中國冰雪產業發展研究報告》顯示，北京冬奧會成功申辦，讓“3億人參與冰雪運動”的大目標，使“白色經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與政策支撐。報告認為，冷資源正變成熱產業，有著巨大市場潛力的冰雪產業，正成為下一個體育產業的風口。
芬蘭冬季運動產業發展歷史悠久、運營模式成熟、管理賽事組織經驗豐富。中國加速冬季運動推廣與普及，使冰雪運動從競技體育逐步向大眾休閑娛樂方向發展，同樣可以從芬蘭吸收借鑒有益經驗。
以賽事管理為例，芬蘭每年都要舉辦世界錦標賽和其他國際性冬季運動賽事。芬蘭舉辦的滑雪類世界錦標賽次數之多，超過世界上任何國家。據介紹，2017年北歐冬季運動錦標賽，是芬蘭舉辦過的最大冬季賽事。當年，22萬觀眾涌入12萬人口的拉赫蒂觀賽，僅游客居住就是一個大問題。基于賽前對游客來源和住宿需求的大數據分析，在鼓勵當地居民把自己的公寓發到愛彼迎平臺提供給游客的同時，拉赫蒂市政府和旅游局還搭建了更為可靠的專門租訂平臺。
芬蘭冰雪之都拉赫蒂市著名的滑雪跳臺 (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冬季運動場館和設施也其有特殊性，考慮到可持續發展，冬季運動設施的創新管理是一個問題。“冰上運動的核心是冰，但僅有冰是遠遠不夠的，需要一個以知識和設計組成的生態系統。” Petri Tulensalo說，冬季運動設施的設計與維護需要特殊的專門知識，芬蘭設計了全球最具創意的冰上生態系統。“芬蘭設計，就是質量、創意、多功能的設計。”
“如何創新地使用設施，最重要的還是組織與管理，要組織活動和節慶將人們聚集在一起。在夏天，冬季運動設施的商業價值同樣可以實現。”米科·沙林恩寧舉例介紹，考慮到多功能使用，拉赫蒂最有名的滑雪跳臺，在夏天可以用于舉辦攀巖等其他活動。跳臺下方場地在夏季變成了游泳池。除了比賽，還可以舉辦音樂會。
中國的冬季運動產業剛剛起步，但市場空間廣、發展速度快。芬蘭也樂于分享其成功經驗，希望與中國開展更多合作。
今年1月，芬蘭冬季運動管理中心在北京開始運營，積極與中國各冬季體育項目企業合作，包括體育場館及設施建設、冰雪裝備制造、管理服務、旅游教育等多個方面。雙方不斷深化的合作也為芬蘭旅游業帶來了增長機遇。中國是一個正在大力發展冬季運動的人口大國，從長遠來看，吸引中國游客對芬蘭十分有利。
芬蘭女子冰球隊在世錦賽四分之一決賽中戰勝捷克隊 (人民網記者 楊牧攝)
據悉，在此次女子冰球世錦賽中，芬蘭女子冰球隊贏得首枚世錦賽銀牌。這是一項很高的成就。在此之前，沒有一個歐洲國家進入世錦賽決賽。冰球比賽具有較強的對抗性和較快的節奏，“SUOMI” “SUOMI” “SUOMI” (芬蘭語對芬蘭國家的稱呼)……場外安寧淳厚、溫柔如歌，場內聲震四方、激情四溢。這是芬蘭的魅力，也是冰雪運動的魅力。
在這個生機盎然、蓬勃向上的季節，期待中芬攜手，共同打造一個精彩紛呈的中芬冬季運動年，為中芬關系注入新活力。
(人民網記者 楊牧、劉寧)
